天知道,這大晉貴女修身禮佛的真相下,藏著多少私隱和秘密。
大抵真定大長公主是專門給個機(jī)會叫長亭舒一舒心胸吧——以陸長慶為代價。
長亭如今滿心滿眼都是那只小玉壺,笑了一笑,眼神從真定大長公主的袖口處掃開,“小兒女間的恩怨何必以歹毒心胸丈量,都是可憐人,若阿嬌借公還私,反倒對不住陸家祖宗。還不如叫二夫人自個兒辦自個兒的主意,若等東窗事發(fā)之時,她也著實怨怪不著旁人?!?br>
長亭話一落,抬眸小覷真定大長公主神色,如今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。
真定大長公主倚靠在暖榻軟墊上,仰眉闔眸,手蜷在袖口中緊緊捏成一個拳頭。大長公主一刻不說話,長亭堵在喉頭口的那口氣兒一刻下不去。
長亭怕極了事情改弦更張,又怕陸紛福至心靈看穿了這個卦象,更怕真定大長公主陣前反水,如此一來她與阿寧反倒陷入了不義境地!
沉默,長久的沉默。
花間之中小盆景里的廊橋水榭,風(fēng)車滾筒被風(fēng)吹動,水滴一點一點地砸下,長亭手心里全是汗,滑膩膩的,像握了一柄看不見的刀。
“回去吧。”
真定大長公主形容未動,手卻在袖中緩緩松開,“阿慶的事,你考量得很好。為人仁善者壽也,長也,濟(jì)世扶人也…”話頭微頓,老人似是哂笑了兩聲,“這些老話呀,阿嬌,你聽一聽便罷了,不用記在心頭。這世道忘恩負(fù)義者多如牛毛,背信棄義者更如過江之鯽,凡事多留一個心眼,總歸是沒壞處的?!?br>
沒頭沒腦的一番話,卻叫長亭一顆心無端端地落了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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