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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記憶在晨光里一點一點褪sE,只有藍風鈴的香氣還偶爾在夢里響起。

        爸爸出事那天,我四歲半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媽媽和外婆帶我離開的第三個月。她們把我從那棟熟悉的房子里拉走,行李箱輪子在門檻上咚咚作響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回頭時,依稀記得爸爸正坐在沙發(fā)上,酒瓶在他手里晃得像沒裝好蓋子的藥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沒說話,只是盯著電視,眼神空洞,其實認真說好幾年過去了,我對爸爸的記憶已經很淡很淡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我記得第一次回到南部的外婆家cHa0Sh悶熱,墻角的霉味和北部的藍風鈴香水混在一起,讓我總覺得喘不過氣。媽媽開始變得沉默。她在廚房里切菜,手指偶爾劃破,卻連哼都不哼一聲。

        外婆問她:「要不要回去看看?」她搖頭,繼續(xù)切,像沒聽見。

        爸爸出事那天是個雷雨天。警察來的時候,媽媽剛把飯盛進碗里。他們說爸爸喝了太多酒,開車撞上路邊的電線桿,車子翻了兩圈,當場沒救回來。

        媽媽手里的湯匙掉進飯碗里,濺起的熱湯燙紅了她的手背。她沒哭,只是呆呆地坐著,像突然忘了怎麼動。

        我那時不太明白「Si亡」是什麼意思。只記得外婆罵媽媽:「你早該帶小孩走,這種男人Si有余辜!」媽媽沒有反駁,也沒有流淚。她只是把我拉進房間,鎖上門,背對著我坐在床邊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天晚上,她一直盯著窗外的雨,直到天亮。

        葬禮那天,媽媽沒去。她說她不想見那家人,也不想再進那個家一步。我跟外婆一起去的。爸爸的臉蒼白、嘴角還有沒擦乾凈的血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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